第90章 一直停留这一刻-《诱饵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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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应该能赶上。”
    他垂眸吸烟,掏手机,摸索许久,屏幕陷入漆黑,陈渊看向她,“没电了。”
    “我有。”沈桢在网上约了同城代驾,对方打来电话,询问在哪。
    她不熟悉环境,递给他,“长桥路。”
    那人不知说什么,陈渊回了一句不必,便挂断,“不接单。”
    一连雇三个代驾,全拒了。
    沈桢转动手机,“长江大桥距离车站半小时的路程而已。”
    陈渊把大衣给了她,穿着西装衬衣,与此刻的寒冷格格不入,他搓着手,嘴角拢着一团白汽,“地面结冰,容易出事故。”
    “雪融了,哪结冰啊。”沈桢踢了踢路边的树桩,“那我回不去了吗。”
    陈渊抿唇,“要不,留宿一晚,明早我送你。”
    她踏着雪地的影子,四周空旷,没有一辆出租,偶尔疾驰,也不载客。
    沈桢沉默,他也沉默。
    越往南,楼厦越开阔,霓虹迷离,风雪相缠,陈渊始终在她前面,挡住风口。
    他身上的烟酒气混合着似有若无的男香,不断向后吹,萧瑟狂乱中,鼻息间尽是他的味道。
    抵达酒店,已经深夜。
    沈桢的房间和他同层,位于11楼一南一北。
    她刷房卡时,突然喊住陈渊,“陈总。”
    他驻足,侧过身,“怎么。”
    “代驾接单了,你故意不答应。”
    陈渊怔住。
    “马路那样安静,我听得清。而且——”她晃了晃手机,“你无理由取消三单,记录会显示。”
    沈桢戳破后,进屋,反锁门。
    好半晌,陈渊在原地笑了一声,“那你为什么不离开。”
    隔着一扇门,没声响。
    他回到自己房间,启开一瓶鸡尾酒,走向落地窗,俯瞰雪中灯火。
    转天早晨,陈渊在房外敲门,两三下没回应,便止住。
    片刻,沈桢收到短信。
    ——我在工地,你想走,可以走,不走,傍晚我回去。
    她已读,删除。
    这男人,把控分寸的功力,厉害到极致。
    其实昨晚她没睡,熬到几乎天亮。
    以为陈渊会过来,倒不是等他,出于上下级,或者私人关系,他来,她总要接待。
    好在,都没醉,不会像那几回一样,难以控制逾越。
    但陈渊没出现。
    换另一个男人,必然千方百计登门独处。
    这种行为,在女人的心里,也彻底击溃了好感。
    男人也清楚,可侥幸,不肯错过良机。
    若非绝顶高手,懂得在情场上先抑后扬,绝对营造不出这种欲进不进、撩而不露的氛围。
    临近中午,沈桢去了一趟工地。
    在乌泱泱的工人堆里,一眼看到陈渊。
    他个子最高,气度也好,戴了一顶黄色头盔,亚麻灰的厚外套,很普通的棉布,毫无质感版型。
    偏偏如此平庸简约的款式,衬得他英武,笔挺,结实。
    暴露在阳光中的每一寸棱角、皮肉与筋骨,释放最纯正刚烈的男人味。
    尘土,砂砾,生锈的钢架,这里的一切粗糙至极。
    大约燥热,陈渊脱掉外套,绑在腰间,只一件单薄的打底衫,紧箍住他身躯,流畅坚硬的肌肉沟壑起伏,壁垒丛生,一股强劲的力量感从他鼓胀的胸膛蔓延至腹部。
    灵与欲的边缘,执着的冲击力,这些并无关联的感受,占据他整个人。
    工头发现陈渊,吓得变了脸,“陈总!”当即抢过他手中的钢筋板,“您金贵,这不是您干的活!”
    “我不是陈总了。”陈渊笑容温雅,“和你们同样的身份,做基层。”
    工头不敢撒手,“您不是陈总,那也是陈董的大公子啊,总部安排您监工,万一砸伤了,我没法交待。”
    陈渊挽起袖子,去土坝上,“没必要搞特殊化,受伤我自己解决。”
    沈桢下车,迈过施工线,靠近地基中央,二楼在钻孔浇筑铁架,周围火花四溅。
    陈渊蹲下搬工具时,目光无意掠过背后,他缓缓直起,雪光刺目,眼睛亦是无边无际的灼白,“你没走。”
    沙哑,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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