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-《巴山剑侠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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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公子轻声道:“得志,吾何尝不知王应嘉等辈的心思,只是你可知道,我义军打的是明王降世,救苦救难之口号,若是传出消息,我将教中的极为地位的长老杀了,你说天下人,天下的数百万的教众,如何肯再相信吾等义军,若真是吾杀了王应嘉一伙之后,那么圣教以后如何服众,以后怎么再号召圣教布于中原大地的百万教民。”
邓得志低头无言,此言说的却是实话,现下流民兵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怪,每到一地,当地的教徒便来投军,色公子再从其中选出军户、壮丁等入军,用这样的方法,流民兵才能壮大,而且几次和官兵作战,官兵中的白莲教徒便将官兵的行踪军机等告知于流民军,让流民兵每战必占先机,每战必知情报,这大大得益于色公子所举的旗号,若是色公子真的杀了王应嘉,和白莲教划分界限,只怕以后就很难得到助力,就是现下的流民军,也要流失很大一部分。
邓得志道:“主上,难道我等只能干等他们发动,就什么不做将脖子伸出去让他们杀不成。”
色公子笑道:“当然不是,我不可以杀王应嘉,有人却可以,而且非常可以,他马上就要来了。”
邓得志不解。
下面侍者慢步上前轻声道:“公子,那边来人了。”
色公子叹道:“吾怕他们怕了大半辈子,现下却不得不和他们勾结起来,也是因为王应嘉私心太重,危害吾之大业之故,说完,回头对取邓得志道:”得志,与吾一起去迎一个客人罢。”邓得志跟着色公子,下成墙梯,行了数十步,看到一个全身都罩在黑布袍子的人在一群侍卫之中等待,他似是生怕让他看以他的相貌,面上罩得严严的。
色公子到了跟着,两边的侍卫侍者全向色公子行礼,色公子轻轻招手,这罩在黑袍中的人知道色公子来了,走了上前,色公子道:“你们都将脸转过去,不准看这位壮士的脸。”
除了邓得志,下面的侍卫侍者自然都转个身子,不看这人。
那人打开了黑布罩,露出一张年青的脸,这人低下身,轻身道:“巴山派黄得功,见过色公子。”
邓得志跟在色公子身边,看到色公子不语,便道:“公子,不如等正道等人杀了王应嘉之后,我再派兵跟上去,将正道武林中人都杀光,此举一石二鸟,何乐不为。”
色公子轻声道:“我一开始也这样想过,不过我们如此做了,胡一达就不会承认是正道中人杀了王应嘉,胡一达说他们要称了王应嘉的人头,送到历城去,等王应嘉的人头到了历城,他才会公开向天下人称王应嘉是白道中人杀的,胡一达这种人,绝对不会信任我们的,我当然也不会信任他们”
下面的侍者上前道:“胡权将军在外面,来求见主上。”色公子面带迟疑的神色,道:“便说我病了,还没有好,不想见他。”下面侍者看了看道:“可是胡权将军还带了一样东西。”色公子奇道:“却是什么?”侍者道:“是一个人头。”
色公子道:“传他上来。”
邓得志行个礼,转身去了,邓得志是私下来的,胡权并不知道。
胡权一身军甲,也不带兵器,手中拿了一托盘,步入了厅中,那托盘上放着一个人头,怒目圆睁,血染了一片。
胡权一进来,便朝色公子跪下来,大声道:“主上,末将的别的话不多说了,王应嘉派来收小的人已然让小的杀了,人头便在此处。”
色公子看了一下那人头,认得是王应嘉手下一个得力的金衣使者,叫申包打的,这个申包打武功也许不强,但是手面极阔,在江湖上人脉广,许多事情都是王应嘉派他去做的,收买的事情,也是他做的。
色公子道:“我知道你是忠心的,我更知道你是看不上王应嘉的,你且放心,只是你将这申包打杀了,如何向王长老交待,毕竟我们还没有翻脸。”
胡权跪下道:“主上,末将的已然打听清楚了,明天一早,就是他们动手的日子,他们收买了一斗谷和金公鸡,明天一斗谷就会打开城门,金公鸡则带兵攻我军军营。”
色公子站了起来,脸上稍有变色。
胡权道:“小的知道公子不能杀那王应嘉,末将的愿意替公了来做这件事情,事后公子告知天下,就说是末将的自作主张,派兵围攻圣教长老,再末将的处死,想必天下的圣教教徒也不会将这笔帐算到公子的头上。”
色公子沉声道:“不用,你且起来吧,不要跪在地上,你膝上受过伤,不宜跪的。”下面早有侍者上前,将胡权扶了起来。
色公子道:“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动手这么快,既然这样,我也得下手快一些了。”色公子转身对身后的侍者道:“去找那个刚才和咱们联系的贵人,就说,事情提前了,要他再来一次。”这个所谓的贵人,自然指的是巴山派的黄得功了。
下面的侍者去了。
色公子到了胡权面前道:“兄弟,我是有疑你之心,可是今天以后,你便是我兄弟啦,你且放心,我自有办法,将他们一网打净。”
一斗谷张冲是流民军中普通一营,原为绿林山贼,他手下有八百多号兄弟,在色公子大军攻击平阴县时,张冲带带上自己一干兄弟,当先攻破县城,迎了流民大军进城,因此成了色公子军中一名营官。
一斗谷的名号,是因为他因为向本地举人纳税时,本地举人言交的田税中少算了一斗谷,要收了他的田,他杀了举人老爷,因为此事被判了斩型,本在秋后就要处斩,正逢王开平作乱,他冲出监牢,与上百牢犯聚山林为盗,成了绿林人物,后降王开平,王开平死后降小明王色公子。
张冲帐中,站了十几个伙长、里面既有他的兄弟,也有后来色公子插进来的人,张冲深恨色公子在自家营头里插人,只是平日也不发作。
张冲道:“人都到齐了么?”下面的兵道:“都齐了,都在这里了。”张冲笑道:“明天是我们换防西门,有几件大事,不得不与兄弟们商议下,是以将兄弟们请了来。”他手下的老兄弟都面带笑容,这些老兄弟都交过底,知道要干什么,而另一边的新进的几个伙长脸色却不好看。
张冲看了看众人道:“咱家明说了吧,咱家奉了王长老的密旨,明天,我们要打开肥城西城门,带领在大军,杀进城中,斩了那个好色无良的狗东西,咱家先给诸位交好底,与大家共富贵。”
此言一出,下面向个伙长脸色皆变,一人叫道:“大胆,一斗谷,你想造反么?”
张冲怒气往上冲,这些安插进来的人,在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了,敢直呼的他名号,而且每次发军粮,这几个伙长及手下的兵都是先发的,然后才是自家的老兄弟,到了营中后,更是天天说主上如何如何,只怕再过许久,自己就号令不动自己一营人了,真是不将他放在眼中。”
张冲道:“承蒙王长老看得起,已然将某家提升了万夫长,而且将色公子手下的披甲标兵给某家指挥,某家手下兄弟,也是千夫长,都有高升。”
下面一个伙长大叫道:“你什么东西,想染指披甲标兵,你可知道主上手下的披甲标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,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,你不过是个土坑的钻出来的老鼠,滚回去当个山大王罢。”几个伙长都自发聚在一起,露出警惕的神色来。
下首那伙长话没有说完,一柄尖刀从那个伙长的胸部露了出来,后面一个声音叫道:“那就先送你去见阎王罢。”
张冲喜道:“原来是金公鸡兄弟到了,金兄弟可让哥哥好等。”
一群人冲了进来,正是金公鸡李顺的人,李顺道:“哥哥还没有清理干净,兄弟我早将营中色公子的心腹杀光了,悄悄潜进来,却看到这些小子口中狂言,兄弟我替你料理了他。”
张冲叫道:“吾自信用兵,不在邓得志、胡权之下,竟然只做一个小营官,我若用兵,天下可取,精况在我手,方可取天下,王长老识人,吾便为王长老定天下。”
李顺也笑道:“色公子后营的女人,一定全是小弟的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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